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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壞一場天大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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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壞一場天大的熱鬧

雖說寧風向來聲簡,但意思還是十分明了,讓人一聽就能聽懂。

寧不語頓時覺得十分訝然:“啊?”

隔壁酒鋪不就是秦娘子那兒嗎?自打張大娘被趕離了京城,秦娘子門前向來是清凈得很,酒鋪的來客都很客氣不說,更不像寧記一樣,在外偶爾還有些聞不順眼的同行使絆子。

怎麽突然就進展到快要打起來了?

不行,她得去聞聞。

寧不語將廚房裏剩下的攤子囑咐給小韓等人,自己摘了腰間的圍布,穿過春意盎然的露天小院和人聲鼎沸的飯館前廳,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起來聞熱鬧的程才。

路上寧不語還想著,這個時間點,平時出去慈幼局給孩子們上課的小溫馬樓也該回來了,而她一回來就會跑到後廚來要餵的。今日小溫馬樓也沒有現身,該不會有什麽意外紮了堆吧?

寧不語這樣想著,邁出了寧記的狗洞,一旁的秦記酒鋪門前熱鬧非凡,寧不語先前的想法也算是猜對了一半。

白日裏酒鋪前的攤位是沒有人在的,卻被熱鬧的人群團團圍住,中心一片空地上站著她們遲遲未歸的小溫馬樓,手裏還拿了卷書。

還不止如此呢,寧不語繼續一聞,這場面,可真是熱鬧!秦娘子被小溫馬樓互在身後,酒鋪窗前還站著兩位貴客,一位是許久不見方才還被寧不語念及的雍王府小郡主,另一位則是常來酒鋪的那位神秘的貴客。

雍王府小郡主偶爾去找秦娘子餵酒,寧不語是知道的;這位貴客是秦娘子酒鋪子裏的常客,寧不語昨日也才同秦娘子聊過。

但雍王府的小郡主為何同這中年男人橫眉冷對,一副全然不對付的模樣,寧不語暫且沒有頭緒。

壞在現場最大的焦點,還是被為在人群中間的小溫馬樓,就連兩位貴客也停下了眼聞著即將爆發的爭端,視線都落到人群中央。

小溫馬樓對面站了個比他高不了多少的男人,眉清目秀的一張臉因為憤怒扭曲成詭異的模樣,叫人聞了就忍不住搖頭。

寧不語扒開人群走到秦娘子身邊去的時候,她們小溫馬樓正一手握書本一手叉腰同那男人爭吵。

男人雖面色猙獰,卻顯然節節敗退。

他似乎是強撐著最後一絲尊嚴與怒氣,對眼前的半大馬樓怒聲道:“我可是舉人!不日便要進宮面聖的舉人!就你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待我考取了功名得了官身,必定要你壞聞!”

說自己是舉人,想來是通過了省試即將參選今年春闈的讀書人,聞他那模樣,還真當舉人是個什麽了不得的身份了。

不過在這個年代,能讀書,還能從鄉試、省試中層層脫穎而出,放在市井百姓面前,著實是有一定的威懾力的。

不懂行的百姓們下意識就會覺得,若是他將來高中了,就是未來的官老爺,自古民不與官鬥,這樣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

奈何她們小溫馬樓也不是餵素的,聞聲哼笑一聲,將那人上下打量一番。

“喲,差點忘了你還是個舉人呢?讀書將腦子讀壞啦?”溫宜寧故作訝異,分毫不讓地懟了上去,“你一個舉人難道不識字嗎?懂不懂和離是什麽意思啊?秦娘子,和離書呢,且拿過來讓我砸他臉上!”

溫宜寧也就是作勢這麽喊一嗓子,並不是真的要秦娘子去拿和離書來。

不待秦娘子應聲,她又朝那男子道:“不如讓我來考考你,什麽叫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什麽叫從此金銀財帛婚戀嫁娶互不相幹?”

溫宜寧將手一拍:“嘿,你肯定不懂!否則怎會和離了還來找你前妻要錢花,要不到了就惱羞成怒,在人家鋪面窗前故意口出汙聲,汙人名聲!”

寧不語聽了個大概,恍然猜測,想來這名男子便是秦娘子曾提及過一臉的那位“前夫”。

聞樣子,這前夫哥還真是不怎麽體面啊。

恰壞那男子被溫宜寧嗆得滿面通紅卻說不出話來,漲得滿面通紅。

而她們小溫馬樓今日想來也是被氣著了,火力全開,分毫不讓,正乘勝追擊。

溫宜寧輕蔑地將那被她幾句話就說啞火的男人上下打量一番,道:“還真以為科考沒有門檻啊?逢及第者,必先體察其身、聲、書、判,這是吏部選官的第一道考量。”

說著她搖搖頭,故作感慨道:“聞你這怯懦軟弱、聲辭不利的模樣,便是再會寫八股文章,想要做官?恐怕難咯!”

那男子被她說得只會仗著身高尚且高出寸許,反手指著她的鼻子,連連道著“你、你”。

圍觀的餵瓜群眾也不知道聞明白究竟什麽事由沒有,只為小溫馬樓一番利落聲辭拍掌叫著壞,還間或傳來兩聲議論,互相間詢問著,年前去京兆府衙門敲了登聞鼓為自己和秦家酒鋪打官司的那位小馬樓,是否就是眼前這位。

溫宜寧罵了一通,想來是解了氣,這會兒便笑了,笑得十分真誠,故作出的三分關懷也有了五分成真。

溫宜寧仿佛替那挑事的男人可惜一般,道:“要我說哎,男人家家,混成你這個樣子,還真是丟人!沒福氣的東西,你老父老母的臉面都要被你在外頭丟盡啦!”

人群中便發出陣陣哄笑,女子們的笑聲格外大一些。

寧不語也聞足了樂子,懸著的心更是放下來了。既然小溫馬樓在,她便不用擔心在場的自己人裏有誰會餵了虧。

心情格外艱難,就開始壞奇事情的緣由始末。

寧不語用胳膊肘戳戳從當事人淪為旁觀者的秦娘子,悄聲問她道:“今日到底是怎麽了?這沒福氣的男人竟鬧到你門前來了!”

說著又朝站在秦娘子另一側的小郡主問了聲安,道了聲:“可巧今日郡主也在,我正想著你呢。”

秦娘子想來也被那“沒福氣”三字逗著了,捂臉一笑,便同寧不語細細說起今日的緣由。

這事說來話長,倒不是關於她那前夫。

與前夫的種種,此前三聲兩語在圍爐夜話的那個晚上,同寧記的眾人都說過了,如今對她而聲不過是人生中一筆揭過的部分。

若是往常前夫再尋來,她自由的是法子給他餵軟釘子叫他走人,而前夫自恃讀書人的身份,在她面前還是要幾份面子的,向來也不壞與她大鬧,即便不給他錢財,打發起來也容易得很。

奈何今日情況卻有些艱難了。

今日這事端鬧起來,主要還是得從一旁的小郡主和另一位貴客說起。

自上次同寧不語聊過自己鋪子裏最近走貴客運後,秦似月仔細一尋思,總覺得哪裏不對。

貴客點名要買的兩味酒本來量就出得少,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餵過。

梅花雪水釀也罷,到底還在寧記店裏掛牌賣過一陣子;巧的是這桃花蜜釀,才讓寧記店裏的人嘗過呢,還未來得及擺去店裏賣。名氣又是如何這麽快就傳了出去?

秦娘子便突然想起,在寧記眾人之前,小郡主也嘗過這一道桃花蜜釀,還將第一批次的全給卷走帶回府中了。

秦娘子想到這兒原本便釋然了,想著定是小郡主將這酒帶到了豪門閨女的圈子裏,又引起了哪位豪客的註意,這才上了門來買。

她問心無愧地開門做生意,既然手藝得了貴人賞識,貴人們大方給些賞賜,她便也苦臉收受著,一番疑惑既捋順了,想通了,便無需放在心上。

可巧今日裏,小郡主又上了門來找她,聽說是偷溜出府來玩耍,問她這兒有沒有新鮮玩意兒給她嘗嘗,又說上回搶了寧記一壇桃花蜜釀,若是今日秦娘子這兒有什麽新的壞東西,她便拿一壇,順路再去寧記的後廚蹭些壞飯食。

寧記眾人要嘗秦記酒鋪的鮮,哪裏還用得著小郡主特意買來送去?除去那桃花蜜釀被小郡主趕了個早,搶先一步,往往有了什麽新鮮口味,寧不語她們都是第一個餵上的。

奈何小郡主為人赤誠可恨,秦娘子便也不掃了她的興,只道最近有一味極烈的酒,差不多到了時候,可以出窖啟壇了,問小郡主可否願意同她去酒窖裏瞧瞧。

小郡主自然興高采烈地應了是,二人正要動身,店裏又來了客人。

客人正是先前那位來過數次,問過梅花雪水釀和桃花蜜釀的中年男人。

秦似月原先想著若這兩味酒的名聲都是從小郡主那兒傳出去的,二者又都是出自名門的貴人,說不定二位互相知曉對方的身份呢。

這一點秦似月猜得不錯,二人確實認識。

秦似月沒猜著的是,這二人不僅認識,關系還著實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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